第44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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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4章
玩家不清楚自家老媽在打什麽算盤, 她也懶得問，不論發生何事，隨機應變即可。
與森鷗外的會面午餐在中午十二點半, 地點是PortMafia總部的頂層宴會廳, 她上次就是在那兒見了森。
素珠和她的角色卡一樣, 從不睡懶覺，她每天早上六點半起床，可今天霜野千代美五點半就喊醒了她。
霜野千代美一醒來就想看她最愛的寶貝閨女，於是她沖進她的臥室, 刷刷刷拉開所有窗簾，哢哢哢打開每一盞燈, 她滿面慈笑地毀滅了女兒的清夢。
大美人給了她長得像洋娃娃的女兒一個用力到令女兒窒息的擁抱，然後她離開了，去吃早飯、做冥想、練習普拉提, 打一通電話用時而親切時而發瘋的話語關愛並折磨老公，再遠程辦公處理霜野集團的各種事務。
霜野千代美是一個精力充沛且無所不能的神奇女人。
大小姐是被雙親和祖父當作繼承人所精心養大, 她被極盡寵愛, 也被嚴苛教育, 他們為她驕傲，也對她賦予厚望。
然而，她的病情充滿了不確定性，在身體的健康狀況徹底穩定之前, 她不能繼承家族和集團。
V元素是異能者的必需品, 她的V元素變異為S元素, 只能從外界攝取, 否則她會死。能夠從異能者的體·液提取V元素制成藥物，可V元素脫離人的身體後會逐漸喪失活性, 因此藥物的效果不穩定，有時候藥效甚至為零。
她吃一瓶膠囊，抵不過她從活人的脖子吸一口血。
頂尖醫療團隊為大小姐設計的最佳治療方案是：找一個異能者愛人，每天與其接吻三次以上，她就可以停藥。
這正是母親鼓勵她談戀愛，祖父希望她快結婚的原因。
主打就是——吃藥不如直接補魔。
玩家認為該設定過於糟糕，已經槽點多到無從吐起了。
由於已經念完書了，又尚未接手家庭事業，大小姐的日常頗為平淡閑散。
素珠在洋館餐廳用過早餐，而後去天臺花園圖書館看書，她喜歡看晦澀的書籍以打磨思維。度過了幾小時，差不多該梳妝打扮了，她就返回臥室，此刻正坐在桌前，女仆在為她打理發型。
今天是自家老媽與黑心醫生的交鋒，不是她的主場，她只負責當一臺高冷絕美的幹飯機器。
“篤，篤，篤。”
——臥室的木門被敲響，為少女梳理白色長卷發的女仆停下來，轉身去開門。
玩家知道是誰找自己。
她今早收到了瓦利亞首領Xanxus的短信，內容言簡意賅：
“霜野，我有事，要用人。”
“你放那兩頭蠢貨回西西裏島一趟，我會讓他們一周內回橫濱。”
Xanxus是出了名的脾氣差，他對她說話也不算客氣，可她祖父裏昂相當欣賞他，還讓她與他多交際。
瓦利亞暗殺部隊和坦帕斯塔家族關系良好。她是暫時雇傭了兩名殺手作為護衛，Xanxus想把部下召回去一用，她沒有不同意的道理。
當前是上午10點，劍帝和幻術師在11點左右要乘機飛往西西裏島，她清楚他們一定會找她，與她道別，所以她聽見敲門聲也不意外。
門被打開，她轉頭望去。
換回了通身漆黑的瓦利亞制服的斯庫瓦羅大步流星地走入屋內，仿若月光的銀色長發泛著細澤，在空氣中蕩過漂亮的弧度。
明白自家大小姐與劍帝或許有事要談，女仆自覺地退場，還帶上了門。
素珠發覺對方不對勁。
他看起來與平時一樣，深刻眉目帶著煞氣，像一尊賞心悅目卻會殺人的雕塑。可若是仔細看，會發覺他眼睛暗藏著濃重的煩躁。
這個人形大喇叭通常是人未至聲先到，可他目前竟然很安靜。
斯庫瓦羅確實是脾氣極差，可他實際上有優異的情緒管理能力，他是否會暴走取決於他所面對的人。在瓦利亞總部時，他每天都會發飆至少五次，拔劍至少六次。
他不會對她發火，這會兒只是面色微沈，一言不發走到她身邊。
“斯庫瓦羅，你要回西西裏了。”
素珠不再看他，她轉向梳妝臺。一整套內斂卻奢美的綠鉆石首飾擺在桌面，面對偌大的鏡子，她撚起一枚耳釘為自己佩戴。
“行李都收拾好了麽。”
她的頭發原本要梳成半編發半披發的樣式，但由於有人造訪，幫她做發型的女仆離開，白色的波浪卷發就恢覆了自然披散。
“……就回去一周，沒什麽好收拾。”
站在她旁邊，斯庫瓦羅皺起的眉頭不自覺松開，冷硬的語調也柔和了些，忍不住對她囑咐了起來。
“……你記得按時吃藥，絕對不準偷著不吃。我會讓露西督促你。”
“昨天家裏的醫生跟我說你有一顆新蛀牙——你半年前才補過牙，這個月竟然又有新蛀牙了，這完全是因為你太愛吃糖……就算有最好的醫生，你也不能這麽折磨自己的牙齒！為了健康起見，你要少吃甜食。我買了一些低糖的手工曲奇，讓管家收起來了，你先試著喝下午茶的時候，不吃高糖點心，換成低糖曲奇吧。”
“還有……我不在你旁邊，你別獨自瞎跑！你這家夥壓根不知道外面有多危險。”
素珠漫不經心地“嗯”了一聲作為答覆，心裏覺得他真好玩。
——其實斯庫瓦羅是瓦利亞裏最正常的人，也是看似暴躁實則百分百穩重可靠的成年男性。他常年為組織的大小事務操心，從親自上陣暗殺目標到為瓦利亞食堂訂購牛排。他能包攬一切雞毛蒜皮並將其妥善處理，是一款名副其實的男媽媽，兇巴巴但充滿了愛。
她戴好了一枚耳釘，瑰麗的綠鉆在凝脂似的耳垂上閃耀著，他的目光落在那耳釘，覺得那綠色真是刺眼極了。
——斯庫瓦羅最近非常厭惡栗色、綠色、黑色、橘色。這四種顏色讓他極為火大。
目前他最討厭綠色。某個該死的綠毛青蛙天天在他眼前晃，他特別想劈開那顆綠腦袋，像砍西瓜一樣。
實際上，半個小時前，在洋館道場，他真跟那小子動手了，然而對方避開了他的攻擊並回擊了他，幻術實體化後構成的長戟刺向他，差點兒就穿透了他的頸部動脈，他成功閃躲之後反手一劍削回去，把利刃刺入了對方的肋骨。
長戟劃過頸側造成了一道短小但皮開肉綻的傷痕，斯庫瓦羅有些慶幸自己是長頭發，把傷口用方形紗布包紮，披垂著頭發，外人也看不見。
弗蘭那小子越來越行了，他跟最強幻術師六道骸學了很多啊……斯庫瓦羅回憶著方才那場短暫卻驚險的戰鬥。
瓦利亞的成員們樂於“殺害”同伴，Xanxus經常掏槍對某個部下的腦袋開火，貝爾隨時會甩出飛刀刺向別人。
不過他從不與同伴動真格，今天卻久違地動了七分真格。因為……弗蘭真惹怒了他。
Xanxus不在乎部下們禍害彼此，可Perla絕不允許部下們胡來，她會因此而生氣。斯庫瓦羅想。所以他與弗蘭心照不宣，要隱瞞兩人打了一架這件事。
白發少女對洋館道場新鮮出爐的打鬥事件一無所知，事件發生時她正在天臺花園看書。此刻，她為自己戴好了一整套首飾。
他忽而聽見她清涼的嗓音呼喚他。
“斯庫瓦羅，你該去停機坪了，直升機在等著你和弗蘭，要載你們去橫濱機場。”
不知不覺間，他走神了，在她身後站了好些分鐘。
接下來一周都見不到她，他莫名其妙、無法自持想多看她一會兒，為什麽她連背影都這麽引人矚目，這真是見了鬼。直到她轉頭看他，水銀色眼睛與他對上視線，他仍收不回看她的視線。
“斯庫瓦羅，你怎麽了？你今天和往常不一樣。”
白發少女微微歪頭，人偶般的面容不帶表情，蓬茸美麗的白色卷發散落滿肩，讓他不由得聯想到棉花糖、白雲朵這一類柔軟的存在。
“是舍不得洋館的道場嗎。我聽聞瓦利亞總部的道場還在重修，你回去後一周內是無法練劍了。”
“……不是。”
“那你究竟是怎麽了。”
“……”
對方不再追究他的異態，站起了身，“我們走吧，去停機坪。”
———
大小姐並非無禮之人，因此素珠要去停機坪送她的兩位親信登機。
斯庫瓦羅今日是異常的安靜，她和他在不言中走上了天臺。
她見到了變回了少年模樣的弗蘭，他已經坐在了直升飛機的機艙裏。
只是他整個人特別蔫，比平時跟無精打采。他見到她，對她眨了眨眼，揮手打招呼。
直升飛機即將啟動。
她仰臉看著站在她面前，遲遲不登機的斯庫瓦羅。他顯然想說什麽，她等著他說。
身量高大而氣質鋒銳的劍帝的嗓音難得分貝很低，他一副憋到了極點、不說就活不成的表情，眼神又有些惱怒——並非對於她，而是對自己感到懊惱。
“餵……”
“……告別的時候，至少給個擁抱吧？”
她站在原地，點了點頭。
“嗯，好。”
隨即，被擁入了一個胸膛。
完全成熟的男性身軀，比少年們更健壯篤實，充斥著相當蓬勃的荷爾蒙，她清晰地感覺到了自己與對方在身型上的差距，這種差距幾乎有點嚇人，就像小型動物與大型捕食者。鹹澀又清甜的海鹽氣味很是別致。
她感到他把下巴輕輕地放在她的發旋上，以一種既兇悍又溫情的奇妙語調威脅她：
“……按時吃藥，少吃糖……你給我好好的，知道嗎？”
“知道了。”
———
時間到了中午。
橫濱市，PortMafia總部，頂樓宴會廳。
正式的會面宴席總是無趣，不論菜肴多麽昂貴美味，人們心思也絕不在於吃，以精妙絕倫的話術說著浮於表面的內容，相互客套恭維，間或交換信息。
白發少女與母親共坐一邊，雪白的面孔不帶表情，疏淡而微倦，與她往日一樣。午餐已結束，她正端著陶瓷杯喝紅茶。
霜野千代美仍在與森鷗外聊天。前者表示自己離鄉多年，此次回來看到橫濱如此繁榮美麗，感謝森首領為城市所做的一切。後者謙遜地表示自己只是庸碌之輩，未曾做過多麽驚人的事情，是這座富有生命力的城市在自行發榮滋長。
總之，全是不痛不癢的場面話。
玩家知道，森鷗外和她一樣，也不確定霜野千代美返回橫濱的真實目的。
對方在心底絕不歡迎她和她母親的歸來。倘若將黑手黨的世界比作一片海域，強大的坦帕斯塔家族與巨富的霜野集團像是虎鯨，而仍在發展的PortMafia則像是大白鯊，前者令後者感到威脅。
不過素珠清楚，自家人對PortMafia沒興趣，是森鷗外想太多了。
起初，她那頑劣的祖父裏昂倒是想過奪走橫濱市的控制權，但他後來改變了想法，認為比起費心費力管理一座內部勢力覆雜混亂的中小型城市，還不如在馬六甲海峽清剿海盜來得好玩。
紅茶都有些涼了，玩家終於聽見自家老媽說到了新重點。
“其實我這次回橫濱，帶了一樣物品。”
“森首領，你一定會喜歡它。”
統領著一流財團、無比美麗貴雅的女人，面帶完美的微笑，如是說。
隨行的秘書將一只金屬手提箱放在桌面，將其打開，其內是一份裱過框的文件。
“——異能開業許可證。”
玩家內心：……Σ(O A O)？？？
……媽！你怎麽隨隨便便就把能掀起腥風血雨的許可證拿出來？
這一頓天秀操作讓所有人都傻眼了，她察覺連森鷗外都怔住了半秒。
“這份許可證，是我為女兒招入贅女婿的聘禮。”
“我知道PortMafia人才濟濟，”她聽見母親笑著說，“請森首領讓你手下的青年才俊們竭盡全力各顯其能，博取我女兒的青睞啊。”
……這是什麽虎狼之詞？她想。
娘親，你莫非想為我舉辦一場比武招親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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與森鷗外的會面午餐在中午十二點半, 地點是PortMafia總部的頂層宴會廳, 她上次就是在那兒見了森。
素珠和她的角色卡一樣, 從不睡懶覺，她每天早上六點半起床，可今天霜野千代美五點半就喊醒了她。
霜野千代美一醒來就想看她最愛的寶貝閨女，於是她沖進她的臥室, 刷刷刷拉開所有窗簾，哢哢哢打開每一盞燈, 她滿面慈笑地毀滅了女兒的清夢。
大美人給了她長得像洋娃娃的女兒一個用力到令女兒窒息的擁抱，然後她離開了，去吃早飯、做冥想、練習普拉提, 打一通電話用時而親切時而發瘋的話語關愛並折磨老公，再遠程辦公處理霜野集團的各種事務。
霜野千代美是一個精力充沛且無所不能的神奇女人。
大小姐是被雙親和祖父當作繼承人所精心養大, 她被極盡寵愛, 也被嚴苛教育, 他們為她驕傲，也對她賦予厚望。
然而，她的病情充滿了不確定性，在身體的健康狀況徹底穩定之前, 她不能繼承家族和集團。
V元素是異能者的必需品, 她的V元素變異為S元素, 只能從外界攝取, 否則她會死。能夠從異能者的體·液提取V元素制成藥物，可V元素脫離人的身體後會逐漸喪失活性, 因此藥物的效果不穩定，有時候藥效甚至為零。
她吃一瓶膠囊，抵不過她從活人的脖子吸一口血。
頂尖醫療團隊為大小姐設計的最佳治療方案是：找一個異能者愛人，每天與其接吻三次以上，她就可以停藥。
這正是母親鼓勵她談戀愛，祖父希望她快結婚的原因。
主打就是——吃藥不如直接補魔。
玩家認為該設定過於糟糕，已經槽點多到無從吐起了。
由於已經念完書了，又尚未接手家庭事業，大小姐的日常頗為平淡閑散。
素珠在洋館餐廳用過早餐，而後去天臺花園圖書館看書，她喜歡看晦澀的書籍以打磨思維。度過了幾小時，差不多該梳妝打扮了，她就返回臥室，此刻正坐在桌前，女仆在為她打理發型。
今天是自家老媽與黑心醫生的交鋒，不是她的主場，她只負責當一臺高冷絕美的幹飯機器。
“篤，篤，篤。”
——臥室的木門被敲響，為少女梳理白色長卷發的女仆停下來，轉身去開門。
玩家知道是誰找自己。
她今早收到了瓦利亞首領Xanxus的短信，內容言簡意賅：
“霜野，我有事，要用人。”
“你放那兩頭蠢貨回西西裏島一趟，我會讓他們一周內回橫濱。”
Xanxus是出了名的脾氣差，他對她說話也不算客氣，可她祖父裏昂相當欣賞他，還讓她與他多交際。
瓦利亞暗殺部隊和坦帕斯塔家族關系良好。她是暫時雇傭了兩名殺手作為護衛，Xanxus想把部下召回去一用，她沒有不同意的道理。
當前是上午10點，劍帝和幻術師在11點左右要乘機飛往西西裏島，她清楚他們一定會找她，與她道別，所以她聽見敲門聲也不意外。
門被打開，她轉頭望去。
換回了通身漆黑的瓦利亞制服的斯庫瓦羅大步流星地走入屋內，仿若月光的銀色長發泛著細澤，在空氣中蕩過漂亮的弧度。
明白自家大小姐與劍帝或許有事要談，女仆自覺地退場，還帶上了門。
素珠發覺對方不對勁。
他看起來與平時一樣，深刻眉目帶著煞氣，像一尊賞心悅目卻會殺人的雕塑。可若是仔細看，會發覺他眼睛暗藏著濃重的煩躁。
這個人形大喇叭通常是人未至聲先到，可他目前竟然很安靜。
斯庫瓦羅確實是脾氣極差，可他實際上有優異的情緒管理能力，他是否會暴走取決於他所面對的人。在瓦利亞總部時，他每天都會發飆至少五次，拔劍至少六次。
他不會對她發火，這會兒只是面色微沈，一言不發走到她身邊。
“斯庫瓦羅，你要回西西裏了。”
素珠不再看他，她轉向梳妝臺。一整套內斂卻奢美的綠鉆石首飾擺在桌面，面對偌大的鏡子，她撚起一枚耳釘為自己佩戴。
“行李都收拾好了麽。”
她的頭發原本要梳成半編發半披發的樣式，但由於有人造訪，幫她做發型的女仆離開，白色的波浪卷發就恢覆了自然披散。
“……就回去一周，沒什麽好收拾。”
站在她旁邊，斯庫瓦羅皺起的眉頭不自覺松開，冷硬的語調也柔和了些，忍不住對她囑咐了起來。
“……你記得按時吃藥，絕對不準偷著不吃。我會讓露西督促你。”
“昨天家裏的醫生跟我說你有一顆新蛀牙——你半年前才補過牙，這個月竟然又有新蛀牙了，這完全是因為你太愛吃糖……就算有最好的醫生，你也不能這麽折磨自己的牙齒！為了健康起見，你要少吃甜食。我買了一些低糖的手工曲奇，讓管家收起來了，你先試著喝下午茶的時候，不吃高糖點心，換成低糖曲奇吧。”
“還有……我不在你旁邊，你別獨自瞎跑！你這家夥壓根不知道外面有多危險。”
素珠漫不經心地“嗯”了一聲作為答覆，心裏覺得他真好玩。
——其實斯庫瓦羅是瓦利亞裏最正常的人，也是看似暴躁實則百分百穩重可靠的成年男性。他常年為組織的大小事務操心，從親自上陣暗殺目標到為瓦利亞食堂訂購牛排。他能包攬一切雞毛蒜皮並將其妥善處理，是一款名副其實的男媽媽，兇巴巴但充滿了愛。
她戴好了一枚耳釘，瑰麗的綠鉆在凝脂似的耳垂上閃耀著，他的目光落在那耳釘，覺得那綠色真是刺眼極了。
——斯庫瓦羅最近非常厭惡栗色、綠色、黑色、橘色。這四種顏色讓他極為火大。
目前他最討厭綠色。某個該死的綠毛青蛙天天在他眼前晃，他特別想劈開那顆綠腦袋，像砍西瓜一樣。
實際上，半個小時前，在洋館道場，他真跟那小子動手了，然而對方避開了他的攻擊並回擊了他，幻術實體化後構成的長戟刺向他，差點兒就穿透了他的頸部動脈，他成功閃躲之後反手一劍削回去，把利刃刺入了對方的肋骨。
長戟劃過頸側造成了一道短小但皮開肉綻的傷痕，斯庫瓦羅有些慶幸自己是長頭發，把傷口用方形紗布包紮，披垂著頭發，外人也看不見。
弗蘭那小子越來越行了，他跟最強幻術師六道骸學了很多啊……斯庫瓦羅回憶著方才那場短暫卻驚險的戰鬥。
瓦利亞的成員們樂於“殺害”同伴，Xanxus經常掏槍對某個部下的腦袋開火，貝爾隨時會甩出飛刀刺向別人。
不過他從不與同伴動真格，今天卻久違地動了七分真格。因為……弗蘭真惹怒了他。
Xanxus不在乎部下們禍害彼此，可Perla絕不允許部下們胡來，她會因此而生氣。斯庫瓦羅想。所以他與弗蘭心照不宣，要隱瞞兩人打了一架這件事。
白發少女對洋館道場新鮮出爐的打鬥事件一無所知，事件發生時她正在天臺花園看書。此刻，她為自己戴好了一整套首飾。
他忽而聽見她清涼的嗓音呼喚他。
“斯庫瓦羅，你該去停機坪了，直升機在等著你和弗蘭，要載你們去橫濱機場。”
不知不覺間，他走神了，在她身後站了好些分鐘。
接下來一周都見不到她，他莫名其妙、無法自持想多看她一會兒，為什麽她連背影都這麽引人矚目，這真是見了鬼。直到她轉頭看他，水銀色眼睛與他對上視線，他仍收不回看她的視線。
“斯庫瓦羅，你怎麽了？你今天和往常不一樣。”
白發少女微微歪頭，人偶般的面容不帶表情，蓬茸美麗的白色卷發散落滿肩，讓他不由得聯想到棉花糖、白雲朵這一類柔軟的存在。
“是舍不得洋館的道場嗎。我聽聞瓦利亞總部的道場還在重修，你回去後一周內是無法練劍了。”
“……不是。”
“那你究竟是怎麽了。”
“……”
對方不再追究他的異態，站起了身，“我們走吧，去停機坪。”
———
大小姐並非無禮之人，因此素珠要去停機坪送她的兩位親信登機。
斯庫瓦羅今日是異常的安靜，她和他在不言中走上了天臺。
她見到了變回了少年模樣的弗蘭，他已經坐在了直升飛機的機艙裏。
只是他整個人特別蔫，比平時跟無精打采。他見到她，對她眨了眨眼，揮手打招呼。
直升飛機即將啟動。
她仰臉看著站在她面前，遲遲不登機的斯庫瓦羅。他顯然想說什麽，她等著他說。
身量高大而氣質鋒銳的劍帝的嗓音難得分貝很低，他一副憋到了極點、不說就活不成的表情，眼神又有些惱怒——並非對於她，而是對自己感到懊惱。
“餵……”
“……告別的時候，至少給個擁抱吧？”
她站在原地，點了點頭。
“嗯，好。”
隨即，被擁入了一個胸膛。
完全成熟的男性身軀，比少年們更健壯篤實，充斥著相當蓬勃的荷爾蒙，她清晰地感覺到了自己與對方在身型上的差距，這種差距幾乎有點嚇人，就像小型動物與大型捕食者。鹹澀又清甜的海鹽氣味很是別致。
她感到他把下巴輕輕地放在她的發旋上，以一種既兇悍又溫情的奇妙語調威脅她：
“……按時吃藥，少吃糖……你給我好好的，知道嗎？”
“知道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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時間到了中午。
橫濱市，PortMafia總部，頂樓宴會廳。
正式的會面宴席總是無趣，不論菜肴多麽昂貴美味，人們心思也絕不在於吃，以精妙絕倫的話術說著浮於表面的內容，相互客套恭維，間或交換信息。
白發少女與母親共坐一邊，雪白的面孔不帶表情，疏淡而微倦，與她往日一樣。午餐已結束，她正端著陶瓷杯喝紅茶。
霜野千代美仍在與森鷗外聊天。前者表示自己離鄉多年，此次回來看到橫濱如此繁榮美麗，感謝森首領為城市所做的一切。後者謙遜地表示自己只是庸碌之輩，未曾做過多麽驚人的事情，是這座富有生命力的城市在自行發榮滋長。
總之，全是不痛不癢的場面話。
玩家知道，森鷗外和她一樣，也不確定霜野千代美返回橫濱的真實目的。
對方在心底絕不歡迎她和她母親的歸來。倘若將黑手黨的世界比作一片海域，強大的坦帕斯塔家族與巨富的霜野集團像是虎鯨，而仍在發展的PortMafia則像是大白鯊，前者令後者感到威脅。
不過素珠清楚，自家人對PortMafia沒興趣，是森鷗外想太多了。
起初，她那頑劣的祖父裏昂倒是想過奪走橫濱市的控制權，但他後來改變了想法，認為比起費心費力管理一座內部勢力覆雜混亂的中小型城市，還不如在馬六甲海峽清剿海盜來得好玩。
紅茶都有些涼了，玩家終於聽見自家老媽說到了新重點。
“其實我這次回橫濱，帶了一樣物品。”
“森首領，你一定會喜歡它。”
統領著一流財團、無比美麗貴雅的女人，面帶完美的微笑，如是說。
隨行的秘書將一只金屬手提箱放在桌面，將其打開，其內是一份裱過框的文件。
“——異能開業許可證。”
玩家內心：……Σ(O A O)？？？
……媽！你怎麽隨隨便便就把能掀起腥風血雨的許可證拿出來？
這一頓天秀操作讓所有人都傻眼了，她察覺連森鷗外都怔住了半秒。
“這份許可證，是我為女兒招入贅女婿的聘禮。”
“我知道PortMafia人才濟濟，”她聽見母親笑著說，“請森首領讓你手下的青年才俊們竭盡全力各顯其能，博取我女兒的青睞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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娘親，你莫非想為我舉辦一場比武招親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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